6月14日 阴有小雨
路线目标 跌堡寨吐血台
海拔高度 1700--3000米
7时50分
带领一个年轻的向导到跌堡寨吐血台调查。从海拔1700米开始,几乎是直线,要爬到海拔3000米的梁顶。天说变就变了,下了两次雨,只好在树下躲。第一次雨来时心情有点糟糕,如果是绵绵细雨,要爬上高高的山梁,几乎不可能。第二次雨来时,伴着滚滚雷声,我们欣慰的笑了,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,果然时间不长雨就停了。我们喘着气继续爬行,也无心观赏那迎着风雨独自开放的野百合、杜鹃花。
14时20分
上到梁顶,我长长嘘了一口气。但是我更加震撼于眼前的茫茫林海,直径一米大的苍松,直挺挺的插入云霄,你只能从偶然露出的树隙间看那星漏的蓝天。置身深邃而苍莽的林海,有种隔世的感觉,而人在其间却显得那么的渺小,渺小得如同林下的小草。我轻轻拥抱着一颗苍松,心里默默祈祷:愿这里远离猎杀、远离盗伐、延绵一百年、一千年、一万年!
15时02分
在一片竹林下我们找到了新鲜的大熊猫粪便,拍照、测量、小心翼翼地用专用手套把粪便标本装进专用袋里。下山。腰坡上,密密匝匝的竹林,生长得郁郁葱葱,根本无路可走,我们只能仔细寻找大熊猫行迹行走。大熊猫真是个聪明的家伙,它在密密匝匝的竹林间搭建出一条圆形通道,这样的通道可容一只成年大熊猫从容通过。这样的路,恐怕我们人类也未必能搭建得如此完美。我们也只能手脚并用,像大熊猫一样爬行。但是好景不长,穿过竹林只有两条路可选,一边是悬崖,一边是深谷,我们只能选择顺沟而下。沟内荆棘丛生,乱石堆砌,溪水川流不息,陡峭湿滑,根本无立足之地。我们只能试探着行走。一个人行走可以不顾脚下的乱石纷飞,但是三人行不仅要相互叮咛安全,还要时时注意脚下的石头,稍有不慎就有砸伤前面行走的人。这就使行走者又增加了困难,但路必须要走,走着走着汗水不觉浸透了衣衫,感觉比上山更加艰苦——既要保持身体的平衡性,又要时刻提防落石,稍有不慎,便有跌入深谷的危险。
17时30分
就这样经过两小时的“滑行穿越”,终于走出这段一千多米的深谷。晓江掏出地图,看了看说,川甘交界的黄土梁到了,终于有路走了。但是新的困难又来了,如果按正常行程,约需三小时才能回到驻地,现在六点过十分,如果不跑步前行,天黑之前绝对走不出这片林子。
豁出去了,我们忘记饥饿,忘记疲劳,忘记扭伤的脚痛,朝着前方一路狂奔,前面有石头挡路,跳!有溪水沼泽,淌!有荆棘丛生,钻!跌了多少跤,我们不管!流了多少汗,我们不顾!挨了多少饿,我们不想!受了多少伤,我们不计较!
20时30分
到达驻地,夜幕刚刚坠下。我们没有喊苦叫累,有的只是欢呼雀跃和征服困难的骄傲!
在这近一个月的“猫调”中,有好几个队友受了伤,挂了彩,白天他们爬山涉水,寻找大熊猫痕迹、粪便,采集植物样方标本,晚上回来,忙着填表,粪便处理,DNA样本。 要忙到很晚才能休息。像队长舒玉平、何礼文、王建宏他们,既要验收路线作业,还要布置次日行程。总之,队员们在痛并快乐着的氛围中生活着、工作着。
白马站的“猫调”第一阶段即将结束,令人可喜的是,我们收获颇丰,成果使人振奋。每天跑线回来,队员们都背着大熊猫粪便回来。据队员们讲,在大熊猫活动区,随处可见新鲜或陈旧的粪便,且缺苞箭竹为主的竹种长势良好,植被保存较为完整,人为活动呈下降趋势。良好的生态环境是以大熊猫为主的珍稀动植物赖以生存的保障。
白马河站的“猫调”工作量只占全区的十分之一,历时近一个月,我们这支由中青年组成的团队,年龄最大的50岁,最小的仅有23岁,但是大家在一起相互帮助,团结友爱,不畏艰险。面对困难,没有一个人退却、抱怨,因为人民赋予我们这项神圣的责任,我们感到无限荣光。前面更大的困难,更重的任务等着我们去征服、完成,我们充满朝气,风雨无阻,因为我们是“新长征”路上的“猫调队”。 (李瑞春/文)